焦点消息!樱子小姐的脚下埋着尸体08卷第一章:表与里04

2023-04-22 11:07:54   来源:哔哩哔哩

第四节


【资料图】

樱子小姐说的话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但结果我能做的事却也仅是寥寥无几。鸿上和阿世知依旧每天只在学校期间装成朋友。

我心想难道这样就行了吗?但仔细一思考,鸿上平常既要照顾祖父,又要帮母亲分担家务,给店里搭把手。一直以来都是通过合理的分配二者的时间,来匀出空闲。如今的鸿上,根本没有放学后频繁和朋友一起玩耍的余裕。

只在学校保持关系,这说不定对鸿上来说也是种合情合理的交往方式。而且我感觉,她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也略微拉近了一点。

兴许是听进了我的忠告,阿世知不再像以往那样在鸿上面前谈论有关尸体的话题了。

从阿世知转校起过了半个月。我的周围也瞬息万变了起来。

今年雪化得比往年要早,仿若与之呼应一般,樱花似乎开得也很早。放眼望去到处都樱花的蓓蕾,红红的,鼓鼓的,好似在等待着暖阳。从大后天开始就是黄金周。

在穿着上衣会令人感到炎热的休息日的下午,我正走在拜访永山祖父的途中。快赶到附近的便利店时,从店里走出来的阿世知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休息日里,她穿着比平时还要花里胡哨,蓬松松的,宛如人偶娃娃般的服装。

我知道她家就在附近。一瞬间烦恼着究竟是向她搭话,还是该无视她。不过看样子阿世知没注意到我,她骑上了登山型脚踏车。

穿成那副样子骑车啊……我心想。然而,优哉游哉的我的眼睛,看到了同一时间在阿世知后方,有一辆没有确认道路,以相当猛的势头冲向她的小汽车。

“啊!”

我不禁口中发出小声的悲鸣。一瞬间,小汽车猛地撞上了阿世知的脚踏车。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脚踏车以挂在汽车身上的状态,将阿世知从人行道上甩了出去。紧接着,小汽车勉强将扭得不成形的脚踏车推到了人行道上,就这么奔驰着离去了。

“阿世知!”

我跑向阿世知。由于只有一瞬间,因此我也不太确信。阿世知本身应该没有直接和车撞上。

“馆胁……君?”

“没事吧!?”

跪坐在地上,有些发愣的阿世知,缓缓地点了点头。

小汽车似乎没有折返回来。

“可恶,你记得车牌号吗?”

“完全,不记得。回过神的时候,就倒在地上了…….”

她迷迷糊糊的拼命解释给我听。似乎相当害怕,脸色一片铁青。即使她化着青白色的妆,也是一目了然。

“这撞得也太惨了,脚踏车。”

“能修好吗?”

“不……毫无疑问换辆新的会更便宜。”

车架完全扭曲了。

“……算了,只好这样了。”

无力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阿世知嘟囔道。

在旭川,基本上自家的停车场都很大。若是独栋房,有能停放两到三辆汽车的空间是相当普遍的。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停出车时或多或少都有些松弛散漫。即便是超市的停车场,也会有车停得斜歪着或是停得超出线外,这事已成了家常便饭。

可即便如此,我也绝不会原谅胡乱驾驶。

“去向便利店打听看看。说不定监控摄像有拍到。或许报警的话也比较好,毕竟这很明显是肇事逃逸。

兴许是发现出了什么事,店员有点在意我们这边的情况,透过玻璃门和我对上了视线。

“不行。不用……报警。”

然而阿世知却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但是”

“我、不能给姨母添那种麻烦。”

问题重点不在这儿吧?我心想。但因为阿世知是真心地想阻止我,我也不好再多言。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脸颊似乎蹭破了皮,红彤彤的。引以为傲的连衣裙也被弄的破破烂烂,套着网格丝袜的膝盖正滴着血。

“总之……先去医院?”

“不用。我不要紧。”

阿世知又左右摇了摇头。

“那……站得起来吗?”

“没问题。我只不过是受了点惊吓罢了。”

阿世知似是对我伸出的手有些惊诧,没有立刻抓住。

“……嘶。”

然而,我听到她蓝色的嘴唇中发出了低微的呻吟。

尽管能站起身,但她似乎感到很痛,看样子是扭伤了脚腕。

“总之,我先送你回家。”

无可奈何。我对着固执的阿世知叹了口气,抱着被她讨厌的觉悟,强硬地扶了她一把。

“你家离这儿很近吧?稍微忍耐一下。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既然不打算去医院,就必须先让伤口冷却下来。”

我将脚踏车暂时寄放在便利店,拾起阿世知的行李,走了出去。最终,她不情不愿地倚靠着我。想必是觉得若是抵抗,反会加剧伤口吧。

“……我还以为馆胁君会更木头一点。”【注:原文ぬっせー,北海道方言,主要指人脑袋反应迟钝,做事磨磨蹭蹭】

阿世知低声细语道。

“木头?”

“没什么,不用在意。”

没听过的单词,是札幌的方言吗?由移民开拓的北海道,偶尔会有一些地区性极强的方言。札幌出身的矶崎老师会将‘打滑’或是‘棘手的事情’称为‘あずる’,而同样住在札幌的杏子表姐却不知道这种表达。就连在市区偶尔也会听到意思不明的词。【注:あずる:北海道方言,主要指车子,轮胎陷入雪里拔不出来,引申为困难、难以解决的事情等。】

“但感觉上……是个贬义词。”

“嗯。所以我才不告诉你。”

什么嘛,我可是在认真担心着你诶。还真是丝毫不领情。

“要是惹我心情变糟的话,我就不送你了喔。”

“我又没有拜托你。”

阿世知闹别扭似的回道。我干脆真的松手好了?

“骗你的。对不起。谢谢。”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阿世知惊慌失措的向我道歉,并表达了谢意。我知道了这种程度会令她动摇。她挨着我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着。

而那副身体,时刻都是紧绷着的状态。阿世知大概是真的讨厌和我接触吧。但却沦落到不得不倚靠我的境地,连我都有些同情她。

幸好阿世知的家就在附近。不过是那种是一楼作为车库构造的公寓,结果我还得背她上楼梯。哪怕是我,也难免有些讪讪。

刚一到家,阿世知便一屁股坐在了玄关上。

“……还好吗?”

“安心下来后,反而让我有些后怕……”

话音刚落,阿世知便用握着的拳头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唇。忍耐着呜咽声。或许是因为我在场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不甘心。阿世知拼命的压抑着哭声,无声的哭泣着。

漆黑的泪珠沿着她的脸颊淌落。

“真的……不用去警署或是医院吗?”

“嗯。因为现在是姨母在照顾我,我不想让她担心,给她添麻烦。要是联络父母的话,会以为我又闯了什么祸,反倒会惹他们生气。”

“这样啊。”

“因为我是问题儿童。”

阿世知顶着一张哭泣的脸庞,“嘿嘿”的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

“……那,我帮你治疗吧。”

阿世知的家,确切的说,是姨母住着的公寓,虽说干净整洁,却也显得很普通。而阿世知的房间也是一样。

“房间不是黑色的啊。”

“诶?嗯,行李还没有全运过来。”

“哦”

阿世知一边拖着疼痛的脚,一边感到安心似的,将急救箱和冰镇的罐装碳酸饮料递给了我。这是给我的谢礼吗?

尽管这是我第一次肆无忌惮地触摸女生的裸足,然而对象却是阿世知,并且还受了伤。我不客气的替她消了毒,卷上绷带,贴上了湿药布。

阿世知好像很讨厌看见自己的伤口。她闭上眼睛,头扭向一边。明明平时说什么散开的鲜血很美丽之类的鬼话。

治疗结束后,不知为何我们俩都松了口气。

看到蹬着腿坐着的阿世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视线移向一旁。却注意到了一个似乎还没有被打开过的纸箱,上面标注着「扑克牌」。

“扑克牌?”

“啊,嗯。是我收集的扑克牌和塔罗牌。”

“占卜用的卡牌?。”

阿世知对我说可以打开来看看,于是我便不客气地打开了纸箱。纸箱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卡牌。大约有二十张以上。

“哇,好棒诶。”

“从小学的时候开始收集的。老家那儿大概还有三四百张。”

“哎……真漂亮啊。”

我从已经开封过的卡牌中,抽出了几张。上面画着花与五彩色蝴蝶的图案。

“……..”

虽然很漂亮,可却令我浑身一寒,刹那间捏皱了卡牌。

“难道说……馆胁君、你讨厌蝴蝶吗?”

“嗯,那个,差不多吧。”

“明明很美啊。”

阿世知“啪”的一声打开了汽罐,痛饮了一口碳酸饮料。我认为蝴蝶的确很美。不,是我过去这么认为。然而如今却不同,如今……对我来说,蝴蝶就是死亡的使者。

“你知道吗?人的脑袋里也有蝴蝶哦。”

——人类的面部正中间有蝴蝶哦。

樱子小姐过去说过的话,与阿世知的话重叠了起来。

“蝶骨……”

“原来你知道啊?”

“知道喔——知道到令我厌烦的程度。”

——所谓蝶骨,就是在额骨底部的前方,也就是鼻子和眼睛的周围,犹如蝴蝶般张开翅膀的形状的骨头。

没错,我知道。失去蝶骨的遗体。花房的收藏品。既优美又华丽,在人的身体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原来馆胁君……对骨头很了解啊。”

“差不多吧,不知不觉间就这样了。”

“是嘛。那,作为回礼,这次就破例给你看样东西。”

“回礼?”

明明到刚才为止还在害怕自己的血,许是终于冷静了下来,阿世知有些坏心眼的用和平时一样低声嘶哑的嗓音说道。

她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塑料收纳盒。盒中摆放着被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某样东西。

“这是?”

“真的头盖骨喔。”

“犬类……的吗?”

那是块厚厚的,鼻子微微凸起的兽骨。和之前在旭山,泽先生给我看过的浣熊的头盖骨很相似,但是犬牙与牙齿的排列有些不同。

“你还真是了解耶。的确是狗的头盖骨,是我过去养的狗喔。因为寿命衰竭而死的,可不是我杀的喔。我不过是觉得太过漂亮,才留下来做标本的。”

阿世知有些装模作样的解释给我听,但实话讲,动物的头盖骨我早就见惯了。若是上面还残留着肉块倒可能会让我犯恶心,但这块头盖骨既干净又光滑。

倘若是阿世知自己杀的,恐怕真会令我吓一跳。可若是寿命衰竭,那就不足为奇了。就算是樱子小姐,也会把自己养过的猫,像是艾璐娜和莱迪阿斯做成标本小心翼翼地装饰起来。

“自己制作的吗?很熟练耶。”

“是吗?”

“既没有残留软骨,因为有进行过脱脂,所以也不会生虫。你是怎么做到的?用锅吗?还是说用水槽?”

在注入空气的水槽中取骨会非常容易,更重要的是味道会比较淡。在一众骨头中,煮头骨是最臭的。樱子小姐姑且不论,在家中制作标本的话,比起用锅煮,水槽反而更好,这是沢先生经常推荐的方法。

“诶?”

不过阿世知看样子并不知道。她呆愣的看着我。

“啊,那个,我是指取骨的方法。最近有听人说起过,将能够控制温度的水槽中注入空气后放置一段时间是最容易取骨的方法,我以为你知道这个。”

“为、为什么要问那种事啊?”

“哎呀,毕竟做得很精致嘛,我以为你肯定不是第一次做标本。”

阿世知露出一副有些怪异的表情,背过脸去。我似乎惹了她不快。不过无所谓了。比起这个,我见到了狗的头盖骨标本。制作的相当精致,足以与樱子小姐制作的相媲美。底部因为比较平滑,摆在桌子上也很方便。

可当我仔细盯着标本看时,却渐渐生出一丝违和感。

“……这个,能让我拍张照吗?”

“可以啊.......”

我感觉有些奇怪,但却不清楚究竟奇怪在哪儿。明明制作的非常精美。

回去后问问樱子小姐吧,我如此心想,收起了手机。话又说回来,这房间还真是越看越寒酸。壁橱、书桌和床全都是亚麻色,上面搭配着简约的蓝色条纹。暗茶色的架子上堆放着纸箱。一眼望去,仅此而已。

这时,我无意间发现,紧挨着拉开的窗帘旁,在帘轨上挂着一件白色的道服。【注:练武、练剑时穿的衣服】

“那件道服,是你的吗?”

对于喜爱充满神秘感的哥特萝莉风的阿世知而言,让我有种奇怪的不搭调感,于是情不自禁的就向她求证了。阿世知则好像不高兴似的歪了歪脸。

“怎,怎么可能是我的啊,不过是碰巧挂在那儿罢了。”

“碰巧?”

会有房间里碰巧挂着道服这种事吗?而且上面还留有许多使用过的痕迹,看上去明明是件经历过诸多战斗的道服。

话虽如此,阿世知好像突然变得恼火了起来,再继续问下去就显得太不识趣了。我将受赠的碳酸饮料喝干,站起了身。

“算了,多谢你给我看了标本。”

我一边抑制着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二氧化碳,一边对阿世知表达了谢意。阿世知也慌张地想要站起身,不过没必要让她拖着疼痛的脚特意送我,于是我用手示意她不用送。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

阿世知露出一副有些尴尬与不甘心的表情,即便如此还是向我道了谢。我想,也许她是真的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受伤、哭泣的模样。

这让我对她产生了一股同情与歉意,但同时,对于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丢下她一个人不管而感到庆幸。满身疮痍的阿世知一个人推着脚踏车回家,光是想想就令我不忍。就连她希望瞒着姨母的这件事,都不一定能做到。

“别担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虽然脚踏车坏了有些可惜,但总之阿世知没受什么大伤就好。”

呼,我察觉到她安心地松了口气。其实这本就不是什么需要说给他人听的事。

“总而言之,如果之后出现头痛,或是伤口肿胀,恶化之类的情况,就必须好好的去一次医院喔。我理解你不想给姨母添麻烦的心情,但要是有什么万一,反而会使姨母陷入被责备的境地哦。”

“嗯……我知道了。”

我本没打算用说教的口吻,但阿世知却老实地点了点头。遍体鳞伤,哭哭啼啼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连衣裙模样的阿世知,光是看着就令人怜悯,让人不忍直视。

“那我就告辞了。”

早点回去吧,去祖父家。这么想着的我准备折返,这时,阿世知突然抓住了我的风衣下摆。

“虽然今天我很感谢你!但这之后,也请不要在外面向我搭话。就算看见我也请无视我!我一点也不正常,我是个会在房间里藏动物骨头的人,是个很反常的人!”

“不要说什么不正常之类的话。就我看到的,你不过就是个稍微有点恶趣味的女孩而已。”

没错,骨头什么的一点也不稀奇。拥有骨头的人绝不是奇怪的事。理由有各种各样。既有像樱子小姐那样将其作为爱好或将其作为人生意义的人,为了学习,为了医学,也有像沢先生那样为了维系生命,为了确认生命的宝贵而入手骨头的人。

“馆,馆胁君又明白什么!?”

“不过是骨骼标本而已,我也有啊!阿世知才没那么特别。干嘛那么冲!”

我以牙还牙回道。随着阿世知的语气变得强烈,我的音量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因为她的话,让我感觉樱子小姐受到了诋毁。樱子小姐尽管有些古怪,但一点也不反常。她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我憧憬死亡,是个不正常的女人!我还喜爱尸体!”

“不要再说什么喜爱尸体,憧憬死亡之类的话了!尸体一点也不美丽,尸体充满了悲伤!就是因为阿世知你没有实际见过才说得出那种话!你不是连自己的伤口都无法直视吗?!明明刚才遭遇了事故后,还吓得抖个不停!”

“………”

“唔……”

阿世知忽然陷入了沉默,表情泫然欲泣,我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明明我原本没打算说到那个地步。

“抱歉……”

我慌忙道了歉,但阿世知再次用拳头抵住了嘴唇,拼死的忍耐着不哭出眼泪。像这样与他人争吵,弄哭女孩子,这还是自我出生以来的头一回,令我有股深深的罪恶感。

“真的很抱歉。”

我再一次道了歉,但却没有回应。不知道该对垂着头的她说些什么好,结果,我就这么离开了阿世知的家。

苦思无果后,在返回永山祖父家的途中,我顺道拜访了樱子小姐的家。虽然我不太愿意去想阿世知的事情,但无可奈何我对狗的头盖骨有些在意。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求知欲。

“狗的头盖骨?”

“嗯。好像是将寿衰而死的爱犬制成了标本。可是,怎么说呢,总让我有股违和感……尽管说不清是哪违和,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是这个”,我在玄关前取出手机,给樱子小姐看了阿世知那只老龄犬的头盖骨照片。经过脱脂后干净洁白、完美无暇的头盖骨。牙齿排列的也很齐整,这么一看,并没有特别奇怪或是残缺不全的部分。

“怎么样?”

“嗯……”

这时,樱子小姐“咻”的吹了声上扬的口哨。我一边偏头避过使劲用身子蹭着我,并用全身对我表达欢迎之意的海克特猛烈的舔舌攻击,一边因她露出的微笑而感到小小的喜悦。尽管这无法慰藉我在阿世知家所犯下的失败。

“不错的判断。看样子你作为标本师也有了少许成长呐。”

“虽然我不是标本师就是了…….不过,有什么发现吗?我之所以莫名觉得不对劲的原因是?”

“嗯……差不多吧。总之,你明天先把那名女孩带来我家吧。”

“诶?”

“同样作为热爱骨骼标本的人,不是应该互相交流一下意见嘛。我打算邀请她哦。这次就破例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收藏品吧。”

这么说着的她摊开双手,优雅地指了指二楼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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